目前分類:写心情 (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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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我不知道在離別的眉睫上和L發展為情侶的關係究竟是不是理智的,但我終究在飛機起飛的前一天在電話裡向L示愛,隨即道別——我們甚至來不及以情侶的方式見面,也未曾以情侶的方式道別,越過新柔長堤以前,我收到她的最後一封簡訊:等你回來。隔天日落前,我已身在台北。

迎新結束以後我墜入思念並且不斷輪迴,日復一日地憂傷、悲愁。那個夏天,我總隱身在破舊的自強六舍5樓的寢室裡,守著電腦微薄的光期待可以看到她的樣子。但L的電腦沒配上攝錄機,於是我們的談話始終在msn的字句上開始也在msn的字句上結束,沒任何畫面也沒任何聲音,可我多麼希望能切切實實看她的容顏:看她笑容綻得很漂亮也看她哭得很淒涼。我需要她站在我眼前而我能緊握她雙手的真實感。

爾後有一次,A和我視訊,她奸詐地說有禮物要送我,讓我反复地猜,我猜了許久最後決定放棄,A吃吃地笑了好一陣子,最後把L拉到電腦熒幕前,我楞了好久然後眼眶泛紅,驚訝得語無倫次,印象中問了好多次“你好不好”,而L坐在熒幕前很尷尬地一直點頭、點頭、點頭。我確實是慌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無論如何的確滿足了。自那天以後,我待A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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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臺灣升學方面終于有了著落——我被政治大學入取,要搭國慶日前夕的飛機飛往臺灣。L爲此感到高興,不知道爲什麽也忘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她開始容易爲我高興,並且讓自己喜歡上我喜歡的東西——譬如文學,譬如電影。好幾次我們圍著桌子討論我的世界,那些旁人聼起來極其煩悶無趣的故事她竟就聼得津津有味,我編織的灰色的夢、藍色的樹、沉鬱而又悲慘的城市,我以爲誰都會受不了而選擇遠離,只是L在我面前卻爲此而耗了好幾個日光喝掉好幾片海洋的咖啡。我以爲L是我在荒洋中的漂流木,覺得她真好。

後來我在一個宴會裏認識了Y,也發簡訊通信,好幾個禮拜后Y說欣賞我不久以後說喜歡我。我有些愕然但内心裏其實興奮莫名。我不知道被示愛原來也這麽滿足,至少知道自己還有些市場價值。然而,我和Y僅僅一面之緣,因而困惑:我需不需要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所謂愛情。那天我載著L和X回家,晚上的街燈亮晃晃越過有點炫眼,仿佛可以催眠。L在后座睡着,我尷尬地向坐在身旁的X說起這件事——X吃吃地笑,搶過我的手機按開Y的簡訊不斷調侃我。到了L的家門口后X才喚醒她,她揉了揉眼睛打開車門就跳下車,好像在猶豫些什麽,車門一直沒有關上,晚風溢進來有慵懶的氣味。許久以後,L終于開口說話:我不准你喜歡她——然後車門輕輕地帶上。

我和X決意到臺灣以後8月就來得好快,離別的惆悵很快填補了我生命中所有空隙,原本虛無的8月天在那時候竟變得有些措手不及。我知道我沒時間再為誰而難過或者悲痛,也沒時間重提過去的塵埃,我必須花更多時閒和親友相聚然後道別——臺灣是更遙遠的異鄉,我們不知道何時能再重逢。於是整個8月我花更多的時間凝視我熟悉的每一張容顔,當然L亦在其中。X在這時候也忙於她的日子——她也要到臺灣去,也要和她所愛的人相聚、道別,於是我和L很多時候就得單獨面對彼此了。我們依然說著另一個世界的故事,她更多時候是靜靜地聼我說,一直靜靜地聼、靜靜地聼,然後終于到了離別前夕,我們約在過去常去的咖啡座想要互說再見,臨行前她送上一曡卡片,畫著很可愛的插畫——記得讀書時候開燈、記得炎熱時候多喝水、記得冬夜裏要蓋被——最末那張是那年的聖誕卡片,寫著聖誕快樂,早到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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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認識L的時候她是我的高二學妹。那時候她懵懵懂懂地加入學校裡的一個小社團,而我正好是社團的副社長,迎新的時候大概草草說了幾句客套話,隨後我就陷入對K的瘋狂暗戀中。當然,我和K始終沒有結果,高三畢業以前我們依然形同陌路,但在高三那年末尾,我和L卻突然聊得很好。

我至今記得那年年中假期,我們隨著社團到吉隆坡去參加活動,旅程中我沉陷在K不理我不回复我信息的惆悵之中,有點難過有點沮喪——然後我默默發誓,自此以後我不能再自討沒趣,決心不再理會K(可我後來還是想起她了)。

我們住在茨廠街上的旅社內,旅程的第二天我因為淋了雨發了高燒,吃過藥以後含著淚水緊握著手機入眠,偷偷希望明早會有K的音信,而L隨其他社員出去遊蕩。第三天早上醒來時覺得舒服許多,K依然沒回复,但因為病好了所以心情也沒那麼糟糕,於是揪了大夥兒去吃早餐。隨後,原來明媚的晨天竟然開始傾盆大雨,而我們誰都沒帶傘。然後社員中有人向老板娘借來幾張紙箱,提議擋著雨急衝(他們得趕上中午回返新山的巴士,而我決定到阿姨家去留宿)。雨很大,天還開始響雷了,我和L撐同一張紙箱子,緊張地互望了一下,然後很有默契似地數了1、2、3就往前衝——一直衝。大概像是在逃難吧,我們在街巷之間穿梭,尋找雨淋不到的角落奔走,無奈走在大雨之下時就顧不得形象往前推擠,殺出一條路以後然後得意得大笑。同伴們撐著紙箱在旁邊一起奔跑,我們互相挑釁說不如來場比賽,然後答應說好的霎那,L和我就偷步往前直衝,率先到了酒店門口綻開笑顔遙遙地朝他們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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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喜歡兩個女孩,K和L,並且和L交往,當了她近半年的男朋友。

和K相識時我已是高中三年級學生,18歲晃蕩的年紀。那時候在公車上她坐我旁邊,我們大概見過可是不記得彼此的樣子,因此好長一段時間我們忍受著路上的顛簸不發一語。後來她像是放棄了似的和我攀談起來,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卻逗得我們笑得好開心。那時候我還是拘謹的小男生,對任何陌生的事物都會顯得害羞尷尬萎萎縮缩,但在K面前卻可以談得很自在,好像相識很久的熟人一樣——然後日光漸漸暗了下來,到家的路還很漫長,窗外開始下雨。她抖著身子說冷,把冷氣的通口調開也無濟於事,於是我脫下外套讓她穿,自己佯裝滿不在乎似地縮在位子角落假裝熟睡,悄悄發抖,一直到聽見她漸漸穩當的呼吸聲才開始猛打噴嚏——到家的時候她將外套疊好端放在座位上還我,笑著和車上其他認識的同學揮手道別然後走下車,而我在想應該大方地喊再見還是繼續佯裝熟睡(我害怕尷尬的同時也覺得對初識的女子示好是非常不得體的舉動)——然後在車門關上一剎那霍地放棄矜持,衝著她大喊:明天見!門縫間看見她回頭朝我輕輕地笑了一下,揮了揮手。我鬆了口氣倒在座位上,像是完成了什麼未了的心願,突然也就不覺得冷了。

日後,我偷偷從朋友的通訊錄上偷來她的電話號碼,牢記在心。終於,在某個炎熱的午後下定決心要給她打封簡訊,卻苦於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耗盡整個下午枕在床上,翻來覆去去思考可以顯得大方、不矯造的詞句,然而卻擠不出一個字來。為此我翻了幾本詩集、散文,上網看了幾十首情歌歌詞(那時候還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看“情歌”)卻毫無收穫。後來終於宣布放棄,匆匆地在電話熒幕上鍵入“你好嗎”幾個字,並在句末署名,然後想也不想(大概是害怕想了又要開始猶豫)按了發送鍵。我如釋重負,恍恍然睡去。

醒來的時候沁出一身汗,心裡正覺得煩悶。可洗臉的時候突然想起簡訊的事,於是急匆匆從床上找出掩埋在被窩裡的手機。終於,看見手機熒幕上出現“1封簡訊未讀”的字眼,我緊張地按開簡訊,真是K的回信!心底因此湧起莫名的感動,好像分開很久的舊友突然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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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昨晚的國文課老師讓我們讀了蔡詩萍的散文《男人之愛》,你讀過嗎?大概是寫作者和他大學時期跳舞的室友的故事吧,那段理想和熱情澎湃的歲月。實際上,初讀第一段時候我以為這篇要寫的是“同志之愛”(你別懷疑,我對同志並無歧見),但實際上不是。讀到後來,愈發現文章的字裡行間隱隱然有我倆當年的影子。

因此,我想起你了。

高中時候我們總倚著欄杆說起彼此的理想吧。那時候斜著眼看全世界,因此全世界也都是歪斜的崩裂的,似乎沒有任何事物是順心的——我們大概都這麼叛逆這麼高傲這麼憤世嫉俗吧——於是下定決心,不願意成為他們要我們成為的那類人。而你總是笑著調侃那些坐在咖啡店或茶餐廳裡翹腳讀報的老伯伯,聽他們高談闊論批判社會以後笑說他們懂什麼(現在回想起來,我們那時候又懂得什麼),並且篤定地說我們的未來是絕對不允許這般窩在店裡嘻嘻哈哈的——你記得嗎?後來你奮力唸書、讀報,在一次時事常識比賽中獲得全國第二名,領獎的時候很燦爛地在台上笑了。那時候,我真覺你以後會笑得更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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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點鐘的期末考範圍不能引起我的興趣,於是把它丟在陰森的寢室裏,自己下山去和陽光約會。雖然是13度低溫,不過陽光燦爛,也並不覺得特別寒冷。

我沒叫其他人,大概預測到不會有人理我,心想,與其被拒絕,那獨自一人更好。我早已經習慣孤獨,怎麽和自己說話怎麽和自己相處我已經操練了無數次,對於“我”這個個體,也沒有特別害怕的必要。於是一個人去到萊可仕,點了咖啡,坐在樹下,開始翻村上春樹。不知道爲什麽,這樣的天氣很適合和村上對談,能徹底地放鬆。於是,期末考與我無關、13度低溫與我無關、你和他也與我無關,也因爲沒人帶電腦,不必分神(或按耐不住)去看youtube的劇集,也不必理會誰在msn敲我,世界開始變得異常安靜,只有煙草味、輕音樂在空氣裏纏綿。這種時候,只要慢慢地喝咖啡看小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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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傲的貓咪跳上木板凳子,在我旁邊坐下。上次它不回頭,可這一次它在我身旁坐了好久,用懷疑全世界的眼光來看我。我想告訴它不怕,我不是什麽可惡的人,也沒虐待過動物,還想問它是不是覺得有點冷,可是它會不會聼懂?紐澳良雞卷在前一刻剛好被吃完,沒什麽食物可以分給它,只好拿起手機替它拍照。把相片拿給它看,它會不會知道裏面是它美麗的樣子呢?

貓先生(還是小姐?它結婚了沒?)它很快就走了。我還打算等咖啡吹涼了就讓它喝一口的。可它好像不怎麽賞臉。也許太冷了吧?風突然吹得有些急,我穿上羽絨繼續看書。想起過去幾天都沒確確實實地準備期末考試,也沒認真把課本看完,倒是《1Q84》快要完成了Book 1,心裏不免慚愧起來。但誰讓今天的陽光特別好呢?好陽光不應該浪費在煩悶的考試範圍,應該這樣,悠閒地約會,是不是?沒人回答我,貓先生在的話也許可以問問它。4點前再趕到教室去吧,心裏面默默盤算著。然後,時光繼續耗在咖啡和書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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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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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大萊可仕有微風吹送淡淡的咖啡香,還有輕柔的音樂作伴。我曾在這里架起電腦寫部落、小說,還拉了赫拉巴爾、村上春樹在這里曬太陽。總召有時候也在這里盯著電腦看影視劇集,叫一份卷餅和咖啡就可以悠晃一整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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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紅磚砌成的屋子,攀藤植物很堅強地爬滿了墻壁。頭上是樹,陽光從樹葉的間隙偷偷溢出來,躺在木椅上成了細細小小的光圈。我試圖捕捉這些飄忽的光的影子,可伸手觸碰的,都是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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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貓咪會跳上椅子和我并坐。它總是別過臉,一副高傲的樣子。也許,它不認識你,所以就沒打招呼的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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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的時候我不小心睡著了,朦朦朧朧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勉強半睜開眼,組長就說要我去當明天康樂游戲的站長。我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然后伏在桌上繼續未完的睡眠。夢里面他可能又說了些什么,但我都沒聽到,也懶得去做猜想,所以算了。

隔天我醒得匆忙,來不及整理容顏,刷了牙也忘了究竟有沒有吃早餐。我到道具室里搬了康樂進行時需要的道具,然后急匆匆地趕到禮堂,放好道具布置好場地以后就看見你走來,旁邊是你的朋友曉慧。你們也搬著道具,說是我這站的,我們要搭檔。我有點楞,后來想起昨晚組長講的大概是這回事,只是我沒聽到,忘了。我趕緊接過你們手中的道具,幫忙分類,布置,然后我們坐下來休息。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們叫什么,東張期望也不敢提問,偶爾假裝若無其事地瞄向你們的學記證,心想也許能瞄到你們的名姓,只是每一次都撲了空:學記證掛在頸上一直晃動,很難去看清楚上邊的文字。我當然也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我也沒問,只是很安靜地坐著看其他小組準備康樂。

你和曉慧相識,自顧自地聊了起來。而我怕生,不敢主動說話,只是覺得寂寞。后來誰的肚子傳來很低沉的叫聲,我們相互看了一下對方,然后很尷尬地笑了。我忘了從哪找來了一袋子的面包,都滿滿地抹上kaya和花生醬。我們打開來分了吃,使勁地啃,深怕營員來了我們這一站我們還沒啃完。到后來你們吃不下,那一整袋里有近乎一半是我囫圇噻進自己胃里的,而你們看著我的糗樣就在那里捧著肚子大笑。我沒生氣,心底倒也悄悄地笑了。再后來,營員就萬馬千軍地殺來了。

營會終于結束,回去以后打開電腦,才發現通訊錄里有新的朋友。和新朋友聊天是很開心的事,即使我不認識她,也對她告訴我的名字沒什么印象,可我們卻聊了很多個晚上。很多個夜晚里的某個夜里,她說居鑾要辦營會了,邀我過去。我說星期六有課,不能參與備營,但禮拜天可以趕過去給他們探班。于是,禮拜天我一個人帶了黎紫書的《無巧不成書》,坐了一個小時半的公車到了居鑾博愛華小。我在學校里晃了好久,也沒見到邀我來的朋友,有點沮喪,心想也有可能是擦肩錯過了也不一定。我無力再尋找,坐在回廊看藍藍的天空,然后你走過來,跟我說嗨。嗨,可是我不記得你,你是誰?我的記憶體里沒你的樣子,沒你的聲音,沒你的眼神,可你怎么認得我呢?后來你告訴我有關吃面包的一些事,我才想起那天早上我們一起啃面包的樣子。好像好久遠好久遠的日子,有點泛黃,有點溫馨。營會還在進行,你是干部,急匆匆跟我道別,然后就走了。

文康說要回去,方便讓我搭順風車。我來不及一一和各位道別,拎了行李就要離開。走出校門好像有些事未了,心底輕輕的很不踏實。突然手機接到短訊,是你發來的,說“掰掰”。我回頭看,而你正站在禮堂旁的圍欄,舉起你手很用力地揮,一直揮一直揮,到我上車為止。我在文康車上,腦海里還是你揮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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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是營會開始還是結束的時候,我走到舞臺前去給每個工委留言。拿著學校的活頁紙寫下歪歪斜斜的字,無非是些恭維話,然后用尺慢慢撕了放進貼在舞臺前的信封。也許工委們都在忙吧,禮堂里沒人,我匆匆給幾個認識的工委留了言,把文具放進文件夾里準備離開。然后你走過來,跟我說你好。你好。那個時候我不認識你,這個“你好”其實說得有點委屈。我問了你的名字,腦海里迅速搜索,可是就沒一丁點印象能告訴我我是不是曾經和你相識。在我確定我的確不認識你的時候,你問我,為什么總是板著臉,而這問題我實在無法回答。為什么我總板著臉?我甚至沒留意我的臉有什么不妥,于是很疑惑地看著你,問:“什么?”

你為什么不笑?你下一句這么問我。我有點楞了,我為什么不笑?我不知道,只是目前并沒讓我笑的理由吧?我如實回答,而你傻傻地看著我。我在猜想你問這些的目的,心里卻沒有個底。后來你低低地哼了一首歌,我忘了歌名,但聽著聽著就覺得好聽。“不開心的時候就唱歌吧,唱歌的時候人就會笑了哦。”這回是我傻愣愣地看著你,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你自顧自地哼,哼得很盡興,臉上滿滿的笑容。我并沒跟著你一起吟唱那首歌,但在我很深很深的心底,仿佛有旋律飄了上來,輕輕的,就要催開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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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到學校以後就把我拉進教室里,把手里的行李放下,打開其中一個盒子,里面是買來給朋友慶祝生日的蛋糕。我們小心翼翼把蛋糕從盒子里拿出來,深怕盒子碰上了蛋糕上的奶油,破壞了形狀。然后以打火機點燃蠟燭,一根根插入蛋糕里,大概17支吧,亮晃晃的。再后來,你哭了。我沒問原因,似乎是害怕你會哭得更大聲更凄慘,所以只是拍拍你的肩安慰你:“哭了擦干眼淚我們笑著出去,還要幫朋友慶生哦”。你抽噎了好一陣子,開始慢慢地收起眼淚,開始輕輕地笑了。我們捧著蛋糕,風吹搖燭光,我們慢慢走出去。

“祝你生日快樂……” 他們沒人知道你剛剛哭了。

夜深的時候,我們偷偷摸到舞臺后臺去。我記得那里有很大的窗戶,早上經過的時候打開過,微風就輕輕地溢進來,熱帶暖暖的風,還有陽光的味道。晚上的窗外也有風,暗暗的,有點慵懶。忘了誰先動手的,有人搬了張塑料椅子就踩了上去跨出窗外,坐在窗臺上,然后另一人也跟著做了。我們倆于是背靠著背看夜幕中的月光。你告訴了我好多關于你的故事,聽起來好像一部很長的小說,一直說到你累了為止。然后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各自嘆了一聲,好長的一聲 “哎……” 。

然后他們告訴我,今年的培訓營會在舊地舉辦,我滿心的歡喜。冬天的晚上開始想起和你共渡的那年,我們唱“總在我身旁”,一直唱到“你們是我的星光”為止,后來后來,我們就沒再見面了。直到來臺前一個星期,學校的校慶我驅車到你的學校找你,你給我寫了封信然后又哭了,這一次,我沒問你原因,但我想,我大概懂了。

 

ps:堅伯華小最后因需要整修而導致培訓營地點又有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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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大概所有人都睡著了,趁人很少的時候,我們各自拖了張椅子坐在夜空下。天空一如以往的安靜,沒有聲音,很遼闊(我有時在想,天空會不會寂寞)。我忘了有沒有星星或者月亮,只記得風很冷,而我們卻倔強得不愿意走進學校禮堂。

然后,我忘了誰先開口輕輕地唱:“是誰,在敲打我窗……”聲音輕得仿佛被風一吹就會被吹走,可是后來,我們竟唱了起來。總是你唱一句,我跟著合。有時候后面的歌詞忘了,我們就重復地唱:“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重復又重復,誰也不舍得讓它斷掉。“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重復又重復……

我們好像各懷心事,但我們誰也不說,只是唱歌,一直唱,一直唱,一直到聲音衰老,我們都無奈睡著為止。隔天醒來,歌聲停了,你的位子也空了。我轉頭到處找你,空氣卻冷得讓我鼻水直流,最后你披著毛巾從遠處走來,哦,原來你洗澡去了,怎么沒叫醒我?

后來的后來,我們再也沒有坐在一起唱過這首歌了,那晚的事情好像也很無奈地注定被遺忘。而日后再聽到蔡琴唱那首歌時,總覺得有股淡淡的憂傷,在音符和歌詞間飄繞。事實是,我們都老了。你也聽見他們叫我們“老學記”了。好像人老了,總有一段時光要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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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寫日記,所以,趁下課的空檔來敲幾個字,當作今天的日記(以后還會不會有,誰也不知道,因為我極度懶惰)。

沒有下雨沒有下雪13度低溫飄忽來了一天便飄忽離去,現在窗外27度,是馬來西亞的天氣,只是風大了一些。生活依舊,讀書報告吃飯睡覺,偶爾偷懶上上網打打羽球或者看看書,暫時沒有太大的驚喜,日子卻也沒讓人難受。

系上的朋友開始抱怨大學的煩悶,我們都以為脫離高中制式教育,上了大學自由的時間會更多,日子應該和小說里描寫的一樣,豐富有趣,偶爾還難過頹喪。但是,沒有,日子如常,時間表排得很整齊,每天按著時間表做事我們都變成了乖孩子,害怕哪天沒上課考試就要被當掉。最近讀保羅.奧斯特的《失意錄》,我的大學生活過還真如他描述的那般“失意”(或許斷定太早,期待明天更好)。

我更渴望詩意,但最近寫不出多少詩。每夜凌晨兩點才關掉電腦爬上床,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書看得不多,來臺兩個月才讀完楊照《迷路的詩》,楊牧的《奇萊前書》還停在花蓮沒有前進的意思,鯨向海的《精神病院》還在等待心情。然而害怕書本不甘寂寞所以我總是買了好多(用“掃購”也許比較貼切)所以書架上總有書本在排隊。

聽王亞萍老師的《東南亞民族與現況》,就有想要出走的沖動。我自小到大似乎都被困在馬來西亞南部甚至自己的國家還有太大的土地沒踏過,再更遠的土地:泰國、緬甸、越南、柬埔寨……我都想去看看,看不同的陽光,呼吸不同的空氣,記住不同的微笑。

半小時后要到上“藝術概論”,聽巴東老師說繪畫欣賞。我喜歡這門課,但總耐不住睡神的誘惑。

從山上到山下,現在開始走剛好,還有好多的怨言也來不及寫了,留在心底折磨自己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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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政治大學校碑。我的夢想,這里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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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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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宿舍在山上。這樣一階一階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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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的購物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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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看見同一片日出,和日落,是這樣吧?

 

于是我們決定了,把所有的想念和夢想壓縮成一個行李,然后豁達地邁開腳步,大喊:臺灣,我們來了!

我們不能難過。就算流著眼淚也要掛著微笑。看見臺灣的太陽以后,我們知道,其實我們沒離開過:我們依然會看見同一片日出,和日落。后來的每一個早晨,我們會默寫我們想念的人的名字;每一個夜晚,我們會復習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個片段,我們把她織成一個夢、寫成一首詩、唱成一首歌,就這樣,思念其實也沒很遠,對吧?

于是,臺灣,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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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8日相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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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周年慶的名字——《聚.離》。他們說的,相聚醞釀著離別,而離別是在引領下一次的聚首。很巧,就在我快要離開的時候,這次的相聚仿佛就在宣示我的離別。所以這一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要用這一次的相聚去宣示我的離別,好好地和好久不見的許多人說“掰掰”,然后編織一塊屬于8月8日的回憶帶到臺灣去。

那天早上背著背包抱著要借給馨文的10本書到拉慶車站集合。麥當勞門前的椅子上只有4個人。我有些驚訝,心里想會不會這一趟就只這四個人了。一直到接近啟程的時候我才安心。大家終于聚在一起了。好久不見的許多人,過去我們稱作家人的人。

巴士上有一半的空間都被新山學記占領。整輛車裝滿我們的笑聲走了1個小時30分鐘。其他乘客也許覺得很煩吧?不過我們也不管了,那一刻什么道德什么公民都不管了。我們像嗑了藥,一路上高歌一路上暢談一路上大家在締造回憶。到了居鑾吃了午餐然后搭了通風的巴士到學校去。車上依然重復我們來時做的一切,還把車上一對學生情侶搞得尷尬逼得他們棄車而逃,然后我們像搶到棒棒糖的小孩在竊笑,誰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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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惠頎回建集小學去。

這一次,約了過去的同事到外邊聚餐,也當作餞別。午間,教過的高年級學生都放學離開了,剩下一、二年級的小孩坐在課室里規規矩矩地念著課文。孩子清朗的聲音念課文很好聽,像清水一樣流過下午燠熱的空氣,可以掀起涼意。我們走過熟悉的長廊,經過的每一間課室都讓人懷念,只是課室里少了早上的喧鬧,也沒有人興奮地沖著我們大叫:“馮老師、黃老師”。惠頎沒說什么,我有些悵然,若有所失。

到了辦公室后直接就和詩敏攀談,聊起學校的人事、學生的近況。士杰教過的學生都纏著詩敏問他什么時候回來,而我的學生呢?(沒錯,我有點吃醋)我是想念曾經教過的學生的。我很努力參與這群孩子的成長,很希望這群孩子都有漂亮的童年。而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及格了,但終究還是離開:士杰到新加坡國大修中文,我和惠頎飛到遙遠的臺灣。每一個都高飛遠走,正式告別孩子們的童年。

國豪當了補習老師好幾個月,這下他也感慨了。我們都知道孩子們還有一大段漫漫長路。成長這條路上,我們的臉孔也許會慢慢在他們的記憶里被擠壓、搓揉,以至變形、剝離,最后失落在孩提歲月里的某一個角落。我也試圖回頭撿拾童年時的記憶,強迫自己記起幾個教過我的小學老師,最后找到的總是破碎的畫面。我于是知道,我長大了。

孩子們長大,我的面孔也會在他們的記憶里無可奈何地碎裂吧?無可奈何。

我自己又記得什么呢?是不是那些孩子的面孔也會在我的記憶力無可奈何地被撕裂呢?

臨走時,我曾經代課的二年級班班長走進來,驚訝地看著我。我穿寬松的T恤,過膝的短褲,背著休閑包包,一點也不“為人師表”。她搬著書,書本疊得好高,掩埋了她半張臉,“尤抱琵琶半遮面”地說:馮老師午安。書本底下壓著靦腆的微笑。

“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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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了婉琳和綏蓉到CS。婉琳說的,這一聚當作提早給我餞別。心里想著這也許是去臺灣以前最后一次見面了,時間于是像被什么追趕似的竟走得好快。五個小時這樣的長度,那晚在我眼里竟短得及不上可憐的五分鐘,用過晚餐看了場電影,然后,結束了。

揮別綏蓉以后,婉琳就由我送回家。和綏蓉不一樣,這女孩在我赴臺以前也許就見不到了。往后來來回回,也沒自信自己能從古來把她叫出來好好聚一聚。駕著車到古來之前心里就這么想著。然后心里涌起一股惆悵:沒多久之前,我背靠墻等著人,手里把玩著電話,身邊來來往往的是誰也沒印象。后來有人喚我的名字,轉過頭(當然我還要抬頭)以后照面的是一個陌生男子,微笑著問是不是還記得他。我想了好久,大概五秒鐘吧,然后搖頭說不記得了。后來有些猶豫地問:是不是小學同學?這個時候他才愉悅地點了點頭。后來客套話說了幾句,臉上卻堆滿微笑還擠塞一堆尷尬,遠遠看見婉琳和綏蓉走來,簡單的說了聲再見就離開了。

后來我反復在想:他是誰?小學六年是很遙遠的故事了。現在說出來就像“白雪公主”、“小紅帽”那些童話讓人半信半疑,就好象框在電視屏幕里的戲劇,你看見了卻始終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然后時間一久,你就忘了故事情節以及劇情。于是,我在想他是不是我曾經很要好的朋友?是不是曾經一起躲在枝椏和樹葉叢中拿著火柴盒搜尋“豹虎”的影子?是不是曾經拼命爭論著“神奇寶貝”電玩的玩法?是不是曾經吵架,或許還曾經打架然后憤憤不平地沖到辦公室向老師打小報告?

我全不記得了。像童話一樣。像戲劇一樣。(這就是我的小學六年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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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輔導會敲定了赴臺日期——8月30日上午10點25分。

聽到確實的日期以后,心里楞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后來知道了:唔,還有4個星期30幾天,我就離開了。的確,早了那么幾天,但好像月份一改(從原來以為的九月改成八月),就讓人錯覺,仿佛足足提早了一整個月。是啊,時日無多,4個星期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一晃眼就過了。

這幾天翻了朋友們的部落。琇琦、國豪都寫了準備赴臺的心情。部落的主人寫了好多心事,隱隱透露淡淡的憂愁。好像愈接近離開的日子,憂愁就成了一種傳染病,大家都感染了。不過憂愁的背后有更強烈的堅定:大家都打定主意赴臺了。雖然這一離去要放下許多,但主意打定以后,也只得等著離開的日子的到來。

像琇琦說的:都決定了,不舍得又能怎么樣?

所以大家都在等,等離開的那一天。畢竟這是編織好久的夢想。我忘了什么是什么時候開始編織這一塊夢,但這夢最后也確實實現了,還實實在在地擺在八月國慶的前一天。

國豪說這是夢想的啟航。

的確,先是花了好長的時間考慮然后決定赴臺升學,再是拿了表格把所有中意的學府和科系填入,然后憂心忡忡地等著放榜。這間中的等待好長,時間過得好慢,知道自己被政大入取以后自己已經當了一個月的小學教師,那一刻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終于,這一切都將有個結果。然后今天拿著護照和文件走進旅行社辦了簽證后,才終于確定,夢想該是時候啟航了。

離開總有時。我無法想象離開時候的天氣和空氣的味道,甚至那些陌生的熟悉的面孔會有怎樣的表情。也許會有人流淚吧?我不確定那會不會是我。但心里應該會有好多個不舍吧。家人和朋友、熟悉的和陌生的、喜歡的和討厭的,這些現在看來破碎的面孔或片段,也許會在我登上飛機的那一刻突然整合,然后活了起來吧?唔,離別這動作,不僅僅是轉身跨步走那么簡單。好像總是千絲萬縷,一點也沒大家想的灑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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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22 Wed 2009 19:50
  • 隨筆

題目“隨筆”,心里其實是想隨意地寫幾個字。后來越寫越多,好像這一個星期郁結在心里的事超載了。

 

這幾天陸續把赴臺的手續辦好,就等著星期六的第二次輔導會。學長姐說應該是9月4、5號起飛,這意味著我在馬來西亞的日子就只剩下短短的40幾天。

40幾天多長?多短?我沒深刻數算過。我想,把一天里的分分秒秒拆開來細數那會是很龐大的數字,但把這40幾天集合起來以星期數算,天啊,才短短的5個星期。

5個星期以后,我就要離開這座半島了。心情如何?興奮,彷徨,還摻雜一點點難以察覺的苦澀。

我到論壇里讀了赴臺須知、一些臺灣的生活常識,還到政大的官網查看科系的學習范圍、住宿安排等等。我發覺無論手里的資料多么詳細,也壓抑不了心里的憂郁和彷徨。好像那塊土地有太多的未知了。未知總讓人失措,縱使那有多么愚蠢。

后來的一天和俊升出去一聚。

他從拉曼偷閑回來找我,聽我發了許多嘮叨以后,他就像占星師般神秘地告訴我:就兩天,你想家的日子最多不過兩天。我聽了有些錯愕。是這樣嗎?心里打滿了許許多多的問號。也許,九月一到,心里就會踏實許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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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的第一個星期我就失業了。假期前和學生上了最后一堂課后就正式告別我的教師生涯。這一來,九月赴臺以前我就只得乖乖地待在家里,等待(而我知道我并不乖)。

于是,今天不乖的我駕著我白色的“邁威”到南方學院去。想去看看大專院校的圖書館。一方面也是木焱介紹去看。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但一直都沒機會。自己一個人去會迷路,所以今天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把國豪拉出來陪跑。我倒希望能申請到南院的借書證,在剩下的最后兩個月讓我的閱讀有所歸宿(這時我仿佛聽見書柜里那些排隊的書嘮嘮叨叨地抱怨了)。寬中的圖書館問過了,我們這些校友要申請還得繳上80令吉的押金,像是怕我們夾書逃跑;南院的圖書館當然也不便宜了,除了50的年金,還要300令吉的押金。我這落魄教師的薪水還沒拿呢,要拿出300令吉是大困難,所以就只晃了晃就匆匆趕到寬中去了。

我曾經幻想就在南院圖書館里能發掘幾本好看的詩集(我柜里的詩集也抱怨了),但借書證沒法申請,所以只能以后找個機會拿本筆記過去“抄詩”了。今天也沒轉到馬華文學館去倒是個缺憾。南院有全馬惟一的馬華文學館,而我今天才發覺原來那馬華文學館和自己的住處是多么接近而我卻不自知。呵,誰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倒象是《向左走.向右走》里的男孩女孩。

回到寬中以后又頭痛了。我的頭真像鬧鐘,而且不需設定時間就自然在每個星期六就“響”了起來。每一次都是劇烈的頭疼,那還真難挨。所以,今天又沒讀到書了(聽吧,書柜又傳來抱怨聲,靜些吧!)。桌上的史蒂芬金的《綠色奇跡》還攤開在190余頁,而我冷落了他好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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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落的史蒂芬金正哀怨地看著我呢。

昨天我很深刻地了解緣分的奇妙。一位朋友在我部落里留言。這位朋友是去年曾經說過“你好”的。而“你好”以后就不再有交流也不再有接觸。而昨天她留言以后,就突然想起了似的,便想到msn上謝謝她的留言。再然后竟在她部落上發現了我高三同學的影子,而更確認了她是我同學的同學,即是我的“遠方同學”。更然后,我們發現,在某些方面我們其實很相像(尤其身高)。因此,我也很直接在這里介紹你,美琪小姐,希望以后往“朋友關系”邁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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