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垂的陋室

後來我想起了書裡面說的：每個人都在說，但是沒有人在聽。

原來我們害怕孤獨，所以總是在說話。

然後我們沒有意識，其實沒有人在聽。

陳昇真的是老頑童呢。但他也許真的很愛很愛某個人吧？不然怎麼會寫出這樣的歌呢？

有些話說多了也不會明白的。所以聽歌吧。

一、

太寂靜的夜晚總是很適合重複將一首歌放N遍，一直到自己耳朵疼了為止才甘願按暫停鍵。不過，往往先是心疼了，耳朵才開始疼。我不過是在想，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面對著電腦一起聽著同一首歌啊？他們寂寞嗎？有沒有人陪在他們的身邊呢？又，這些人因為寂寞所以聽歌呢？還是聽歌所以察覺自己寂寞？

也許都不是。純粹想聽歌罷了。

二、

我常說對不起，把我嘴裡的對不起變得很廉價很廉價了。到後來也許沒多少人相信了吧。

我沒忘記初中時候自己的脾氣有多暴躁。那時候也不知道究竟執著些什麼，總是將自己和同學之間的關係鬧得很僵。初二那年終於有人受不了，趁著下課我不在位子上拿刀片劃破我書包，後來幾乎每一個下課我都會在桌子的抽屜裡發現用過的食物包裝紙，油膩膩的，有時候還有竹籤，仔細看的話上面有殘餘的肉塊。

幾乎每一個下課。但我沒有哭，那時候我還不是那麼容易哭的人吶。所以自以為很堅強地就活下去了。心裡面還很慶幸有幾個好朋友在身邊，所以不要怕啊，有人在後面掩護你喔。很天真吧，我也忘了究竟哪來的力氣從心底擠出這麼讓人振奮、自信的聲音。

不溫柔就是不溫柔，再怎麼偽裝，我始終是冰冷的。和屍體一樣。

日子再久一些我們就變成陌生人了。你會甘心嗎？

也許，還能緊握的時候就該緊緊握著吧。因為，我不知道哪一天我會失去耐性變得一點都不在乎。而我希望如果我真說出我不在乎這幾個字，那都會是謊話。

我真的這麼希望。

我發現有道裂口存在於我和你之間。更糟糕的是，我也累了，竟然不再去思考縫補的方法，並且甘願讓那窟窿一直涼在陽光和微雨底下，以為它自己會癒合，然後我們會和好如初。

不過，看來是我想多了。

當所有的夢都幻滅以後，你會發現只有自己真的在擁抱自己，不會鬆開。所以在受傷害以前，要多曬曬太陽，至少笑得燦爛點，這樣才能在需要擁抱的時候賦予自己足夠的溫暖。

走過麥側看見星期五慣去的小咖啡座因為違章建築正被錘子電鑽人手蹂躪，再沒有音樂傳出來，有人坐在殘生的幾張桌子上看著木板一塊一塊輪流被拆毀。倒塌的崩潰的不再是單純的那座建築。你回想過去坐在陽光和細雨中的日子，讀過的書寫過的句子還有看過的女生，好像一瞬間也那樣被拆解了，回憶散架，日子失去重心，一陣風就能吹跨。你以為自己真的冷漠得可以無所謂般走過側門到你習慣去的餐廳外帶便當，當然你成功了，只是後來你發現再沒地方讓你坐著慢慢咀嚼時卻油然升起一陣惆悵。忽然想哭。但就只是想想而已。

其實你應該流淚的。但眼睛太乾涸擠不出一滴淚水。你只是慢慢地覺悟，自己的心裡已經空了一大片白。

一、討厭被欺騙或者類似欺騙的一切行為。
二、我脾氣很暴躁所以總是把事情弄得一塌糊塗非常糟糕。
三、我不夠溫柔同時不夠溫暖，所以沒有資格擁抱全世界。
四、我喝很多牛奶代替酒精但有時候還是覺得人醉了比較好。
五、在白鹿洞看見叫「痛過，所以愛過」的電影覺得喜歡。但只是單純喜歡那句子。
六、愛一個人是件很難的事。這和愛自己一樣艱難。
七、討厭雨天。淋濕了就乾不了。
八、遲早該學會用冷漠妝容自己。

一、

三月到底了，我早已經被掏空，現在正等著重新灌入新的靈魂。像電腦重開機，只是誰也不曉得這以後我究竟會不會變得更好。也許早已中毒，某個零件被侵蝕燒壞，必須報廢。但我不知道，我們都不會知道。只有繼續走下去，繼續走，時間會替我檢視我自己。

我沒有逾越3月31日的期限，我在更早以前就讓自己徹底下墜然後現在正慢慢往上攀爬。能放下的我早已放下，不能放下的我會假裝不在乎、假裝若無其事。你知道吧，琇琦說過假裝久了一切都會自然，所以再過一些日子，我就真的不會在乎了。

二、

連續幾天的大雨把所有東西都澆濕了，好幾次都希望陽光可以再用力些擠開那些厚重的烏雲，但大雨總是連綿地下直到你確實絕望還不肯罷休。反正今天早上看見了陽光成功地擠開烏雲，心裡還是一陣欣喜。可心底還是憂鬱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有一層烏雲飄來然後隔擋你的世界，那時候還要無可奈何地說：my world rains.

天氣預報今日最低溫度11度，你很懷疑這道陽光的持久性。

一、

始終要向過去所眷戀的告別。和蛇蛻皮的原理一樣，把舊的脫下了然後換上新的，就意味著自己又再成熟、長大了一點。然後舊的會被遺棄，可能在某個時光的角落裡惹塵，久了就腐爛了吧。

沒什麼好悲哀的。這就是現實。

二、

一、

都說無常了，但沒想到變化那麼厲害。最初的日光都被吞沒了，一早起來窗外一片迷濛，不仔細點看不出究竟是不是有雨。後來才注意到窗玻璃上掛著細細的水珠，打了個寒顫，才曉得冬天走了又來。

二、

這一學年最愛的課大概是廖棟樑老師的「文學概論」了。從意象說到聶魯達，看了電影以後在課室裡放歌手或名人們朗誦聶魯達的詩歌——很悠遠，有點哀傷，和電影裡的主題曲一樣。忽然之間，我又摸到愛情和詩的肌膚了。

只有你知道你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們才說寫作是寂寞的。

我害怕我無法繼續下去了。

一、

大雨過後我們都在期待艷陽天。陽光閃現的那一瞬間我們好像都久違了似的被感動了。其實我們總記得陰天很漫長難熬，然後就忘記了晴天其實也很長。這和快樂悲傷的原理一樣。

真的覺得這個世界還有美好的事情可以期待。

很惆悵看著某個msn框框然後不敢動彈，心裡面有好多話想說但是你知道她在生氣，或許還討厭你，因此硬生生把話都吞到肚子裡了。所以幾天下來胡思亂想很多，最後終於受不了了躲在棉被裡偷偷流淚然後才發了封簡訊跟她說對不起。雖然真的沒什麼用，不過就討厭空氣冷凝的氛圍，已經陰天了就不要讓它下雨。

我真的想讓你引以為傲的。這沒多麼難，不過總是讓你大失所望。真糟糕。

我相信，家人以外，生命中總有任你放肆任性，大聲罵你以後還會緊擁你的人。這些本來意外交錯的平行線或許很快就要分道揚鑣的，但我能不能很自私地說，我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你？

唉，我又孩子氣了。

一、

必須遠離人群，身上負離子太多，以防麻煩他人或者惹人厭。保守點的方法是不說話，或者學習擁抱孤獨。

二、

策蘭死掉了。太宰治死掉了。邱妙津死掉了。共同點是他們都自殺死掉的。

策蘭死掉了。太宰治死掉了。邱妙津死掉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