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01.jpg

我年輕時給自己做的「夢的速記」練習,在床鋪邊放一夾燈、筆記本和一支筆,清晨從一或驚憟或巨大哀愁的夢境驟然醒來,便戴上眼鏡快筆潦草地記下那些流質的場景,那麼貼近,像膝蓋可以碰撞、皮膚可以感到衣衫布料拂過的,那些夢裡的亡逝親人或昔日友伴。——駱以軍《客途之夢|我們


興許自己沒做「夢的速記」,因此泰半的夢都被遺忘了。每一次遺忘都讓我悔恨得想痛哭。

我害怕入睡。好像睡著了就不會(也不想)再醒來了。並非會死在夢裡面抑或被夢裡的某個惡魔或巨獸綁架吞噬,而是夢裡似乎有種讓我沉淪的誘因。不要問我是什麼,我不知道,每一個早晨醒來總是恍恍惚惚的好像記得什麼卻又忘了什麼,總之有種異樣的力量還緊緊在另一個世界裡抓著你的意識不放,那時候你有一半的靈魂處在現實世界,另一半還困囿在夢境裡面。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 Dec 05 Sun 2010 00:28
  • 無題

一、

等待是一首最長的詩
每一個韻腳都是嚴重的失眠
反复在夜裡敲打我悲哀的節拍

二、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慧儀要交功課,找我幫忙,回答了幾道問題。心裡覺得這些問題總是存在,但卻一直沒好好想過,因此姑且當作“練習題”,放在這裡作紀念。

 




問:我知道你一直對文學很有興趣,可以知道原因麼?

有一段時期很煩悶(更確切應該說情緒化吧,感情氾濫得可以),總覺得好多感受淤積在心底無處發洩。後來讀了些文學作品,總覺得他們好像幫自己說了什麼。然後越讀越多,後來才知道這些不能滿足我,於是就開始想說說自己的話——這是很有趣的過程,往往你的心裡面存在的都是些無以名狀的東西,然後你把這些東西捕捉起來然後用自己的方式具體呈現,會讓人異常感動。這樣會上癮。上癮以後就對文學更熱忱了。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icekacang1.jpg

Botak坐在木橋上讓打架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靜靜聽她說她的故事。她其實真的不是那麼強悍粗暴,像是漂游很久的鬥魚,遍體鱗傷,真的累了。她需要流淚、需要擁抱、需要依靠,她需要靠岸——Botak很喜歡她,不曉得她知不知道。不過如果不說穿什麼,有時候可以這樣到老也不錯。

icekacang4.jpg

Botak總是躲在黝暗的閣樓裡畫她的樣子,靜謐得好像一場神聖的儀式。他孱弱,甚至泡不好一杯咖啡,於是自卑得認為愛上打架魚是一種褻瀆的罪,而這些畫作是他的罪證。然後他竊竊地想像如果這些畫被發現,自己過往努力維持編織的幻夢都將崩裂,無可挽回。所以,他只能孤獨地守著閣樓,守著自己暗戀一個少女的秘密。

icekacang2.jpg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我一直沒發現原來已經12月了,都到盡頭了。

DSC_0241.JPG

夏天開的花現在都已經落盡了,落葉堆疊得更高,都是時間留下的記號。

其實隱隱然似乎有甚麼消失了,我不知道,譬如走在路上和許多人擦肩,急匆匆錯開,拉長的距離之間就有甚麼被遺漏在那裡;譬如這一夜說了許多話,但有那麼一句缺失了,就有甚麼被遺忘在隻字與片語之間,道了晚安,這一夜結束,就注定要錯過甚麼。只是如果不說,就不會有人察覺這一切的失去吧?

那些掉落的枯萎的落葉明天就會被清潔隊掃走了。時間拼命想給自己留下記號,但也不過如此,還沒來得及哀悼,就被清走了。我害怕一切失去與來不及,這既是我那麼努力寫作的原因。但會不會有一天,這些文字也都失去了意義?幾年以後我們會回過頭來嘲笑這一切,然後遺忘了那些詩那些歌那些散記背後的故事。自己拼命給自己留下的記號,最後倒是被自己給遺忘了。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 Nov 29 Mon 2010 02:18
  • 留言

25歲的時候我將為你完成一件事,這以前請你不要自我的記憶離開

之一、
我害怕這五年來你忘了她。我會恨你忘了她。你是不是仍然熬夜為她寫一首短短的詩或構思一篇長長的小說?那時候大家都覺得你瘋了,也許無人理解你的執著,但我想我能懂得。我知道,生命中總有些事情顯得特別重要,深深地烙在記憶裡怎麼也抹也抹不去,譬如她的名字、容顏、語調、身材——你徹底被俘虜以後卻依然那麼心甘情願。


之二、
五年過去了,你過得好不好?我希望你還在想她,並且堅守承諾以她的名字刻寫一首又一首的詩。英國所謂的“桂冠詩人”,由國王欽定,享有最高榮譽,負責咏贊、記錄整個王國的事件或節慶。她因此是最美麗的王國,於是你請願成為這座城池的桂冠詩人,咏贊她、紀念她,她與她的一切會是你最完美的詩作。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

  • Nov 25 Thu 2010 13:00
  • 夢斷

幾次夢斷都來不及握緊那些記憶,恍恍然醒轉,眼角有淚,好像在夢裡面遺失了甚麼。反覆好幾次,才驚覺"來不及"那麼具體那麼真實,然後才釋然:你捉不住的始終會溜走。我這才覺悟夢是殘忍的場域,它讓你懷抱美好與恐懼以後即讓你立刻遺忘,像雨滴落以後會被曬乾。你從來不曾記得那個時候是不是下雨了。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

我一直喜歡走山路,從山下走到山上然後再走回去,也不知道哪來的意志力,總覺得有必要這麼走,好像走完了殘破的靈魂才得以完滿。後來有一天惹惱了你,說了對不起也沒用,自責也無法兌換解脫,人在電腦屏幕前像秋天凋零謝下的花沮喪。於是篤定地鎖上手機關上電腦,帶了本書瞞著朋友說要出外找個地方閱讀,實則是想走到山上散散步:我以為月光和風會安慰自己,至少把難過的力氣浪費在腳程上。但那晚月光突然變得好殘忍,眼前的風景像是被錯落割破的,殘敗不堪。路很長,第一次覺得終點好遠,於是我懷疑這般走下去究竟有什麼意義:我知道我終會回到原點,而路上所有的景色也早已被我預料,不會再有驚喜——最後搞不好會累垮在終點換來深深的落空。走到藝中以後才發現走不下去了,我第一次覺得這山路好寂寞,寂寞好長,長得讓人窒息。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