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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在車上讀《村上朝日堂是如何鍛煉的》,一邊讀一遍笑說村上很可愛。我問她是不是很難相信寫《挪威的森林》那樣哀傷的村上原來也是這麼可愛的人,J就瞪著我問怎麼人家寫悲傷的故事你也寫悲傷的故事,但為什麼他的生命那麼可愛你的那麼灰暗。唔,教育系J小姐說得我無地自容,她最後拋給我一句「學學人家啦」,然後繼續邊讀邊笑了。

其實我也不想那麼悲傷啊。誰不想快樂呢?但有時候是真的沒辦法的事。走著走著想著某些事情就會忽然掉下淚來。譬如剛剛弄壞了耳機所以走到附近的生活館想買一個,在宿舍外的小徑一邊走一邊想起從前,然後就想坐著哭——就是這麼回事。你說不要想那麼多人要豁達點,這些我都知道啊,道理是很容易明白的,然而我怎麼也克制不了自己,好像很早就變成天然的一種習性,像貓會爬樹狗會玩球一樣,我變成一種不得不哀傷的一種生物了。

我也學村上嗚嗚地哭好了。真令人無奈沮喪。

說起來這樣的個性真的很辛苦。昨天坐在民宿後面的大河溝旁看一整片的螢火蟲飛過,學妹問怎麼總是寫悲傷的事情,這還真讓我有點難以回答。我總不能說,就像印度人煮的都是辛辣食物,所以我也必須寫哀傷故事,這樣才符合馮垂華這樣的人物性格吧?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我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了。阿姨打電話來問我怎麼不去看醫生怎麼不去拿藥,說實在的我知道所謂輔導其實不過是讓一個與你無關的人聽你說你壓抑許久的心事罷了,但我在第一次見過輔導老師以後就不斷地想,為什麼自己的心結要交由一個與你無關的人來解開呢?我的生命是不是匱乏到需要一個與自己毫無交集的人的幫助的地步了?呃,關於這點我不是特別清楚,因為我沒花時間去思考這類問題。

但最近體悟到自己是越來越接近危險邊緣了,不過我是那種如果失足掉下山崖那就死掉算了也不必強求救援的人。這麼說來我似乎很不負責任,要好好地向星星和月亮們道歉才是。螢火蟲飛著的時候我忽然想起這些美麗是永遠捉不住的。他們閃著溫暖的光,在黑夜裡唱歌飛舞,然後隔了一天,他們的燈就要滅了。那個夜裡我忽然領悟最美麗的都藏在黑暗裡,那種溫柔並且夾雜冷漠的淒美——短暫得我們留不住什麼。

我如果能天天在黑暗裡發現這些亮光,那我也許會比較開心一點。呃,也說不定。

就這樣。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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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