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年以前的秋天也寫了類似這樣的絮語,現在讀回去才驚覺我真的沒有長大。棉花糖的“再見王子”裡有一句:滿口永遠的孩子慢慢長大——長大意味著什麼?

不過也真喜歡那一篇散暱在過去隱晦歲月裡的文字

一、

蘇打綠20060111004.jpg

總是會有一段時間反复聽著同一首歌,不斷點按“REPLAY”,不斷讓旋律重複,然後可能在曲子最高昂的時候沉沉睡去,隔天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是一種習慣吧:我們總在最孤獨最寂寞的時候奢望會有人坐在自己對面聽自己說話,或者聽他說,怎樣都好,總之一個脆弱的靈魂需要聲音來證明自己確實存在(於是後來我們知道,對於寂寞這件事,我們多麼無奈)——因此,我們不斷幻想自己喜歡的每一首歌唱的都是自己。

二、

突然懷念從前住在六舍的日子。真是一個糟糕的地方:四方格小小的空間,擠兩張床,上下舖,四張桌子都擺滿了雜物,心情很容易因為這樣窄小的空間而煩悶。那時候桌前是窗,5樓,可風吹進來一切都變得很清澈。從這裡眺望出去很開闊,天空和雲都看得很清楚。但總會抱怨為什麼離山下那麼遠吶——現在困在2舍的格子裡,位子變得更大,但室友的距離好像更遠了。那是一個極私密的設計,一個格子框起來就是你的位子,每個人守著自己的世界耕耘夢想和希望(有時候偷看A片或和情人聊天也犯不著擔心誰誰誰轉頭就發現),沒事的時候不會說話。其實這樣很孤獨。我們最後會驚覺,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極度虛擬的世界,而我們分不清現實和夢的差別。

我在夢中睡去,又作了另一個夢。

DSC_0401.JPG

三、

坐在萊可仕一直到太陽被烏雲遮擋消失,然後驚覺地上已有落葉了。秋天真的到了,和過去一樣,無聲無息。其實我和秋天不熟,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直被賦予憂愁的季節。木焱在一年以前的秋天給我留言:孩子,你慢慢來,以後會發覺秋天是美多於愁的——我真的懂了嗎?姐姐也說秋天不竟然不好——或許,那些落下來的葉子終於放棄執著等待另一次新生。嘿,我們錯了一輩子,最後也會有重生的機會吧?

四、

我一直覺得悲情和悲觀是兩回事。具體地說,悲情更美,她不會絕望(縱使絕望了悲情的人也會詮釋得很漂亮),悲情的人不會預測事情會往最糟糕的方向去:他們會呆在悲傷的當下,細嘗憂愁的滋味,等傷口結疤、哀愁變淡——這以後他們還是可以很歡愉地過日子。

我忘了誰說的,這世界已經沒有人認真地悲傷了,而我希望我會是很認真的那一個。

五、

S說最近我的文字越來越難懂了,何必寫得那麼隱晦。老天,其實我也不能理解自己怎麼會想得那麼隱晦艱澀,我甚至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而寫了。我開始意識到每一篇文字都是自我意識的放逐,放逐以後他們就再與你無關了,你會試著回頭尋找那些文字背後的意義,但終會發現再也找不到了——過去的已然逝去,我們寫下的語句企圖紀念的是無止境的消逝(意義歸零)。我想,總有一天我會不認識我自己,我的生命會是一首讀不明白的詩篇,而作者,竟然是我。

六、

我們總是凝視別人,詮釋他人的說辭和舉動,對於那些無法解說、陌生的動作,我們會覺得他們怪異、變態。可我們未曾凝視自己。如果怪異和變態的是自己,那該怎麼辦?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垂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