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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ipped.jpg  

自從在社會學理論課上看了Flipped以後,我就一直惦念著小女孩爬上樹以後,看見的整個小鎮的美麗景色。後來鄰居要擴建房子了,請了幾個砍樹的大叔來要把大樹砍倒,女孩賴在樹上不肯走——她央求在樹蔭下等校車的同伴們隨她一起爬上樹來,她堅信,只要再多一個人上來,他們就不敢砍了。

但沒人理會她,連她最愛慕的男孩也走上了校車。她一邊央求,一邊在樹上流淚。

昨天走過度賢橋的時候看見整條水岸長滿芒草,我對身邊僑大來的朋友說,有陽光的時候,會更美麗。你很難想象,陽光不是直射下來的,陽光是躺下來的,躺在河岸上、芒草上、蘆葦上、游魚上。那時候,一切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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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v 24 Thu 2011 23:25
  • 秘密

嘿,沒有秘密這回事。 你湊近我耳邊悄悄地說:“嘿,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但一旦變成語言說出來的就不再是秘密了。那至多是你深藏許久的心事,并且急著尋找聽眾或者訴說的對象。更多的,可能是希望得到回應、安慰,甚或認同。 於是你忍不住說出來了。但說出來了,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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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很少寫詩了。不知道為什么,大概錯覺缺了一個讀者吧。

然而,往後我還是會寫詩的。只是不曉得那樣的「往後」要推移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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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lando.jpg   

你離開以後,我像掉入深眠的奧蘭多。醒來,好像又變成了另一種人。我懷疑,一定有什么被遺棄在那段冗長夢境的某個看不見的荒蕪里。一定。不然,我為什么偶爾想起你,卻又不再因此而快樂、憂傷,或滿足,仿佛在記一段與自己無關的故事,淡淡然,甚至略嫌沉悶?

(我醒過來像長眠許久的奧蘭多。)或許,我會因此而開始愛戀一個男人,一如我過去義無反顧愛戀你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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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人之用心若鏡,不將不迎,應而不藏,故能勝物而不傷。」——《莊子.應帝王》

王志楣老師說,來者不拒不迎、去者不留不戀,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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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The Hours電影以後立即訂購一本原版小說,作為對原著的一種支持,也當作和作者一同(借著文字)追悼維吉尼亞.伍爾芙(Virginia Woolf)。而這樣僅僅一部電影就有三段關于自殺的故事,每一個故事背後仿佛被一條隱形的線串起來,隱隱交匯成一個脈絡。於是你看見1941年維吉尼亞.伍爾芙自殺、1951年勞拉(Laura Brown)躺在床上讀她的小說想到了死亡、2001年勞拉的孩子Richard稱呼他的愛人Clarissa作Mrs Dalloway,隱隱約約,那些看似無關的情節,其實正悄悄呼應彼此。

電影自1941年始,然後再倒回1923年,維吉尼亞寫《達洛維夫人》的年代。41年3月,伍爾芙撿起沉重的石塊放入口袋里,緩緩步入歐賽河,然後再也沒有自己走上岸來。波光粼粼,她站在河流中央,然後堅決地將頭沒入水里。電影從這里展開,死亡原來是往後故事的開始。

我特別喜歡電影開場的這一段。伍爾芙給筆注了墨,開始書寫遺書,背景是她叨念遺書內容的聲音:

Dea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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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wardSaid.jpg
Edward W. Said : Speak Truth to Power.


總是想起過去讀過的一本小書。

《知識分子論》(Representation of The Intellectual)是我閱讀的第一本薩伊德(Edward Said)的著作。我由此看見了一個巨大的身影,朝歷史和未來走去。而我留在現在,反復復習他教會我的一些事。哪怕是多么微渺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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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陽光還繼續照耀
為什麼鳥兒還繼續歌唱
他們不知道嗎
世界已經結束

——THE END OF THE WORLD
村上春樹《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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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由反抗開始。但為什麼反抗?

六八學運_1.jpg 
法國六八學運海報

面對權威、不平、委屈、不公不義,沉默是最巨大的謊言。於是有一群人拿起了吉他譜了首歌站在台上就開始大聲吟唱,那種劃破黑暗裡堅硬寂靜的歌聲從來就不單純,好像總有種魔力,可以聚集群眾,以野火之姿散播一種理念、一個意識形態、一場夢。他們是激烈的、直接的、不矯情的,從Woody Guthrie, Bob Dylan,以及我們熟悉的Beatles,和後來獨立出來的John Lennon,乃至U2——這一眾人高唱「不安靜」的歌,而每一句發聲總能滲透時空,成為恆久。那些歌聲後來都代表了一個時代,卻又都有意無意地反叛那個時代,並且不滿於現狀,希望改變,而其中大多都唱了當權者的反調,成為一個時代的「噪音」(張鐵志語)。這些抗議之聲,即為「搖滾」。但也許我們說得太多,搖滾本來就不是那模樣,搖滾就是搖滾,純粹地在舞台上狂吼的姿態,單純而直接。

無論如何,我總是在想,文字搖滾起來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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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CN6577.JPG 

其實沒什麼更大的願望,能到你身邊,然後盛開,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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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04 Thu 2011 23:19
  • 存在

有一天想到她對我說的這些話,我不會再流淚……
只要想到有這種可能,我就害怕。

羅蘭.巴特  《哀悼日記-11.19》



面對傷痛樂觀的方式是盡可能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並且遺忘它,這是比較「合群」,或者合乎理性的方法。沒有人會想一直面對一張愁眉苦臉,所以大家會竭盡所能地想讓你快樂起來,鼓譟著要你忘記悲傷,或者悲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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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27 Wed 2011 00:53
  • 無題

我常常晃漾到一個女子的部落上,總以為滿心要尋覓些什麼,但讀到了她的文字卻總又忘了自己究竟尋覓些什麼。她的標題總是「天使沒有來」——天使沒有來,所以沒有人眷顧她。她自己眷顧自己,寫字、拍照,日子伴隨著她吸氣呼氣,吐出來就變成這樣了——而我進去總會沾染滿滿的憂傷與無奈。為什麼?我不知道。

也許天使真的不來了。都那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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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l 25 Mon 2011 11:16
  • 背光

海風海風.jpg 
照片提醒我們一個過去的、曾經存在的場景。回不去,遙遠得彷彿夢幻一樣,卻又如此似曾相識。而時間是你與照片之間的實際距離。我們常按照照片所能提供給我們的殘餘記憶去重塑照片背後的種種細節以及場景,希望能夠尋回最初的感動——至少能夠體驗站在鏡頭底下回答[西瓜甜不甜」時候的天真無邪,可惜的是,我能翻到的記憶,都背了光。班雅明的[靈光」講究的是此時此地瞬間迸發的感念。一切之不可複制,說明了過去時光已死的事實。那是一個遙遠而又到不了的國度,我們是被驅逐出境的時光旅人,在黯黢中尋找記憶之光。弔詭的是,是時間驅逐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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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難想像長長兩百六十二頁的小說只是一個小說家寫來紀念一位逝者的。並且寫得如此深刻、動人。其實這長長一部小說,為的大概不僅僅是紀念吧,小說 家以這部小說與時間抗衡,她用盡畢生力氣寫完,證明自己有足夠的愛與想念去刻寫逝者,並且要和時間打賭:你帶走所有一切,我就留住他的所有一切。逝者已 逝,回不來的,無論小說家怎麼想,她的的確確讓張德模再活過一次了(也再死了一次)。每一次閱讀《時光隊伍》的讀者大概很難想到小說家的揪心,因為每一個 人翻開那本書,她就以為張德模活過來了,但是一頁一頁翻下去,張德模步入死亡,死亡是最終的事實。

小說家留住了什麼嗎?

小說從出發開始寫起張德模,這次出發沒有你。 然後這樣結束:倒數計時,歸零。二零零四年二月二十六日晚間十時二十分,張德模下床站成地平線。

梁文道在《我執》裡寫:我曾問過蘇偉貞,以後還寫得出東西嗎?她也不肯定,「或許這是我最後一部小說了。」 《時光隊伍》,那麼痛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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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隊伍》寫什麼。

《時光隊伍》號稱是蘇偉貞的「本命之作」,是她耗盡了全身力氣寫出來的(也許是)最後一部的小說。小說家在喪夫以後面對巨大的悲慟,無以釋懷(興許是她釋懷了,但逝者的影子仍在),於是寫這部小說作為悼念。

我實寫你,虛構看不見的流浪隊伍,同樣看著你漸次往更遠更深處隱去,那樣的重重失落,我已經完全不想抵抗。命都拿去了,也就無所謂失去不失去了。

小說家確實失去了什麼。所以她用另一種方式讓逝者重活一次。這一次她要凝視逝者張德模的影子,記住他的所有片語、行為,凝視他流浪的背影再一次越走越遠。這無疑又是一個痛苦的過程(想像,你必須再見你的至親再赴死一次),但她真的無所謂了,像她說的,「命都拿去了,也就無所謂失去不失去了。」,再失去一次會再疼一次,但她一定要藉著著機會,再看張德模一眼。疼痛也不過如此。

小說背頁這麼寫著:「在追憶之瞬才啟動流光似水。」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亡者與未亡者們的告別備忘錄。——倒數計時,蘇偉貞要陪張德模走多一次沒有他的流浪旅程。



一、前言:為什麼《時光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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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One,

我真喜歡螢火蟲。那是在極暗極暗的環境底下才能看見的昆蟲,一盞冷艷的光。

昨天再走上那步道,如果體育館的燈熄了就更好了,但仍然很黑很暗。我們拾級而上,一步一步很緩慢,周身是零零散散的綠光在飄晃。

我覺得像雪,自很高的地方撒下來旋轉著落下,好像伸手就能接著,但是一下子就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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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21 Sat 2011 00:52
  • 絮語

其實樂觀和悲觀的區分有那麼重要嗎?樂觀的人看不見悲觀的人看見的世界;悲觀的人同樣也看不見樂觀的人看見的那個世界——那麼,有誰真的損失了什麼嗎?無論如何,找到一個最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然後好好地把日子過下去,不傷害也不為難他人,那應該是對自己最溫柔最善良的生活態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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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04 Wed 2011 11:04
  • 無題

潮汐是時光溫潤的舌尖不斷舔邸我腳邊細沙堆積成的思念,地平線和水平線同時太遠,你不能奢求哪一個可以靠得比較近一些。我站著等你10987654321天,在我決定離開的時候,留給你兩個深深的凹陷,回憶可以躺進去變成從前;但是只要1天,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隨著潮汐,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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